上下游 News&Market在今天出了一篇「業界公開秘密 雌激素養烏魚 漁業署無視違法食安風險」,結果是讓雲林、嘉義、台南的烏魚養殖漁民氣炸。我認為,大家應該平心靜氣看待這件事情,畢竟這家媒體幾天前才寫出「佛法原來是科學 農化碩士種茶心法 能量流轉生命之輪」,這種讓農業科系師生和農民臉上三條線的報導。
烏魚一文中提到:「嘉義大學食品科學系副教授黃健政說,要檢查雌激素殘留量很難,除非蒐集的database(資料庫)夠大。他曾作過野生烏魚的雌激素含量調查,發現個體變異很大,有的高有的低,難以訂出基準值。」
黃健政副教授是水產加工界的名師,頗受業界敬重,連他都說無法訂出雌激素的基準值,那我還不知道所謂的「食安風險」在哪裡?今天你可以不喜歡一個東西,但要說它有害,你必須提出足夠的實驗和數據去証實它有害人體健康。烏魚一文不斷搬出漁業署的官僚和水產業者,但有趣的是,沒有一個人敢說這種作法對人體健康有影響。
烏魚是雌雄同體的魚種,後人發現可以在烏魚滿一歲時施予雌激素干擾,誘導烏魚成為雌性以利烏魚子的生產,接著繼續養兩年,並在冬季捕撈、加工和日曬烏魚子。也就是說,雌激素是用在烏魚變性時予以干擾,不是拿去「餵食」,這玩意每公斤要價新台幣二十幾萬,不是來給你吃好玩的東西。
再說到有官員提議將烏魚養殖期延長到四到五年,會這種話的還真的是當官的,因為他不需要靠烏魚的收成維持生計。養殖烏魚通常只會養三年,再延長就會有相當沉重的飼料和水車電費的負擔,還有魚池利用率的問題,烏魚養個四、五年當然可以,拿錢出來倒貼而已。
現在正是雲嘉南的烏魚子產期,此時此刻爆這種料,不禁讓人聯想到「養殖」烏魚子和「海撈」烏魚子之間的戰爭。長年以來,眾人都在爭執到底是野生的還是養殖的烏魚子好吃,一旦進入商品的競爭,透過媒體和網路來放話就是很好的打擊手段。
2015年因為暖冬,養殖的烏魚子銳減,海撈的烏魚子趁機撈了一筆。在2016年冬季氣候平順,養殖的烏魚子順利產出,但前一年嚐到甜頭捕撈業者也加大了捕撈量,甚至用了拖網把烏魚不分大小全部撈上來,造成目前市場上烏魚子幾近過量的情況。
這時候,拿些沒有根據的話語來打擊競爭者,這就成了某些業者的商業手段。如同每到春季,總有人打著「不使用退酸劑」來賣溫室小番茄;到了夏季,為了壓低產地的收購價,「施打生長激素的鳳梨」又會出現在媒體版面。恐懼行銷,這是一門好生意。
至於上下游News&Market這個網路媒體,前一代的記者深入業界,精闢的報導獲得一定的威信,如今資深的記者都已離開,只剩一群與產業脫節的乩童和文青,前輩們長年建構起來的品牌威信,已經隨著這些後進的奇葩文章腰斬再腰斬。